《MIU404》第8話 (9.0分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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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摩第一次在休班時間打電話給伊吹,還跑到他的家裡,看來事情很嚴重,但真的想也沒想過,蒲郡竟然是兇手!志摩查出蒲郡妻子是出車禍致死,當時那架車正是堀内借來的,因此蒲郡有殺人動機。這幕二人對戲很好看,尤其是伊吹的神情變化令人印象深刻,綾野剛飆戲超精彩!

一開始是伊吹真摯地緬懷恩師對他的支持和循循善誘;當志摩說到車禍案件疑點時,伊吹只自顧自的在吃零食喝啤酒,整個過程完全沒望過志摩一眼,對白也很少,看似漫不經心,但神色間遮掩不住他內心的動搖,他是不敢望、不敢去面對志摩查出的事情,那些他一早已經察覺到的疑點;最後志摩直指懷疑到他恩師頭上來,伊吹拍枱大怒,眼角間欲哭無淚。這一幕戲的感情表現很豐富飽滿,筆者第一次看到綾野剛展現如此拍案叫絕的演技。

筆者也很喜歡這裡志摩對直覺的描述,原來直覺也是可以用理性解釋的。當邏輯思維和言語能力不足以表達五觀感覺時,很多時候就被歸納為直覺,編劇觀察獨到入徵,相當值得欣賞。筆者估計野木在寫《無法成為野獸的我們》時已經有這個想法了。志摩能說出這麼一段話,也表達出他對拍檔的理解越來越深。

伊吹是因為蒲郡才成為刑警,伊吹跟恩師的關係,除了透過今集回憶片段帶出,其實早在第二集已經開始舖排。當時追捕疑犯加加見時,伊吹說起自己過去常被人懷疑,那個唯一信任他的人,正是導他向善的蒲郡。上一集伊吹在倉庫中感嘆自己沒壞掉真是太好,「壞掉」這個詞語在今集伊吹回想過去時一度出現。那些微小的細節,原來都是為這集作舖排,來展現出他跟恩師關係之深。

還有一點值得留意的是,在回憶片段中少年伊吹跟恩師玩投球那段對話,伊吹被挑衅而跟別人打架,問道:「如果你快要被別人打死,還會老老實實任人打嗎?」當時蒲郡的答案是:「那就要正當防衞,但是,也有防衞過當的。」初看時不以為然,但重看時發現,這跟本就是在說今次這案件吧!唉!只是今天兩人身份調轉了。

鏡頭一轉,伊吹已身處蒲郡家中套話,蒲郡妻子相片中帶著的正是死者身上的十字架。老實說,蒲郡是兇手真的令筆者很吃驚,因為完全沒有想過劇情會是這樣走向,即使志摩說出推測後,筆者仍然在想後面會不會出現反轉,筆者也跟伊吹一樣接受不了這個結局。

如果蒲郡僅在今集登場,筆者大概會因為「通常客串CAST都是兇手」的日劇定律來推想他是兇手,但因為他早前已出場,所以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,到後段揭開真相時超驚訝也超難接受。不過舖排佈局相當不俗,值得一讚。

蒲郡戴上老花眼鏡看伊吹帶來的報告書,又放下了眼鏡,這個小小的動作,讓筆者聯想起第五集中關係視而不見的那段台詞,放下眼鏡也隱喻蒲郡面對現實,道出行兇動機和作案過程。因為堀内蓄意撞死他的心愛的妻子,蒲郡知道法律只能判過失殺人,即使把他繩之於法,刑罰還是太輕,所以施以私刑把他殺死。曾經把不少誤入歧途的彈珠接住的蒲郡,最終卻被那顆曾接住的彈珠反噬,把整個裝置徹底弄壞,自己的彈珠已無法繼續前進了。

蒲郡回想車禍的過程,堀內撞死人後還刻意回頭輾過死者逃去,過程令人震驚和髮指!震驚得筆者已經無暇思考堀內把人輾死的動機是否過份薄弱。筆者不懂,到底為甚麼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殘酷冷血的人?然而這世界上有很多人,本身就不會是筆者所能明白的。

像堀内這種屢次被抓,出獄後又繼續作姦犯科的人,蒲郡曾經用心的把他導回正軌,最終還是「壞掉」了。同樣曾經遇上蒲郡的堀內和伊吹,人生卻是截然不同,是個很強烈的對比。劇中用了宗教的「寬恕」,到底寬恕有沒有底線?

薑還是老的辣,小日向文世演技一向精湛,但一直多演綠葉角色,給他能發揮的機會不多。這次由他客串實在太精彩,劇中給他很大發揮空間,尤其這一場自白的戲,失去愛妻的悲慟、手刃堀內的憤恨和恐怖、呼叫警察逮捕他那種哀莫大於心死,都叫人看得非常沉重,痛心疾首。

由被害者變成加害者的悲劇,與第二集的案件有點相似,同樣是伊吹被感情左右導致直覺不靈。那時候伊吹還能理直氣壯地對加加見說出:「不管對方有多渣,有多讓人生氣,下手殺人的就是輸家。」現在,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恩師身上,面對恩師在自己面前說出真相,伊吹只能含著淚、無助的咆哮反問:「我要怎樣才能阻止你?」看得心痛。那個恩師為自己建構的世界和價值觀正在崩壞。蒲郡被逮後讓志摩轉告:「沒有你所能做的事。」

有網民發現,蒲郡出車禍那天,跟第一集的危險駕駛案件發生在同一日!筆者查證過,蒲郡那宗車禍報告書的日子,跟第一集失蹤老婆婆的搜索申請書都是2019年4月5日,不禁驚嘆埋梗埋得好深啊!第一集結尾穿著紅褲的女孩跳在水窪濺起漣漪一幕,一直深深烙在腦海中,這一集,車禍中掉落在濕地那把紅色雨傘,大概是有意以顏色串連起兩幕。

那個時候,伊吹還笑著說「可以在事態惡化前阻止案件,這工作實在太棒了。」又有誰想到,在同一天,他救得了一個,救不了另一個。這樣一想,那種無力感倍感唏噓。一個警察即使多麼出色,也實在救不了多少人,那句「沒有你所能做的事」,帶出的意義又加深了一層。

真的很擔心,伊吹會因此而壞掉,就像當年的志摩一樣。在黑夜中,伊吹獨自坐在天台發呆,這一次,志摩不再像多年前一樣漠視不理,他走到天台,為相棒伸出了手,拉起伊吹一把。

看完這集,真的沉重到不行,腦內自動回放的是《LEMON》那句:「如果是夢的話那有多好……」


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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