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客劍心 ∼ 第百八十幕「夜深了...」

然後,時間流逝───

從元治到明治的歷史行進裡,埋藏了不知多少的淚水...   圖一


慶應元年 第二次長州征伐

高衫晉作帶著已染重病的身軀,全力投入長州軍的指揮工作。他用兵如神,而且十分活躍,
可惜卻未能等及維新成功,便於兩年後,結束了他的傳奇一生。
他臨終的遺句:「讓無趣的世代變得有趣」,沒有上句,沒有下句,就像他的人生一般。

慶應四年(明治元年) 戍辰戰爭

齋藤一在第三戰─會津戰爭中與其新撰組本隊離散了,最後他憑著拚命戰鬥而生存下來。
維新後,他在會津出現。西南戰爭之時,他加入了政府的警視廳拔刀隊,從此以後,他
以助理警官.藤田五郎的身份繼續生活。
而新撰組在戍辰戰爭中繼續向北轉戰下去。在第五戰─箱館戰爭中,為了不取戰敗的屈辱
而被消滅了。


在第一戰─鳥羽伏見之戰最關鍵的時刻───

「幕府軍已經開始撤退──!!」

「成功了!我們勝利了──!!新時代來臨了!!」

在滿目瘡痍的戰地中,維新軍士兵每個都面露興奮之色,更有些在振臂歡呼,一時間,
整個戰場滿佈高舉著的維新軍旗幟,也充滿了勝利的歡欣...

作為遊擊劍士的拔刀齋,亦在此時垂下了仍滴著鮮血的刀,看著這大戰過後的情景。
心中想著:

(...完了...終於結束了...)

突然他面前出現了一維新軍的軍官,向他大聲說:「緋村快來吧!!新撰組的第四隊仍
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伏見那一邊猛烈的頑抗著!!」

拔刀齋正準備回應之時,他突然感到身後有人注視著他,回頭一看,看見了滿身污穢的
雪代緣向他怒目而視,而最重要的是,雪代緣的頭髮已經完全變成了白色!   圖二

兩人的眼光猛然交接,就在此時拔刀齋想喊他的時候,緣已經消失在逃避戰爭的平民隊伍之中。

(...緣...那已完全變白的頭髮...是在表示著你的『傷痛』嗎...?)

望著遠方的落霞,拔刀齋心想:(...還未完結...看來也不會終結...)


明治十年 西鄉隆盛發起西南戰爭

桂小五郎在明治之後,因要處理繁多的要務及各地的動亂,因而積勞成疾。在西南戰爭
最關鍵那年的五月,他因腦病而去世。臨終遺言「大概已沒有其他了吧?西鄉」,顯出
他到最後仍然十分關心國家的未來。

明治十一年 志志雄真實的內亂

當然,這一戰在歷史上不會遺留任何記號───...


兩個月後...

東京神谷活心流道場的亭園。

過往的追憶已經告終,遺下的,只有大家圍坐著而不語的沉默。

劍心無表情的臉,與薰低頭的臉,沒有眼光的交流,只有彼此腦海中的思緒...   圖三

不發一言地,不久之後大家都各自散去。


房間中,薰及惠看似已經睡了,但睡在她們中間的燕,怎也睡不著,只是望著那不響的
天花板。

嘆了一口氣,燕徐徐地起床了。

「睡不著嗎,燕グヒモ?」

薰原來未睡,轉身過來面對著燕說:「也很難怪妳,這確也很可怕,把妳捲入這危機之中,
                 真的對不起」

燕:「呀,不是的,危險將會才有,現在只是當想起了可憐的劍心イモ及巴イモ...」

「巴イモ不是可憐的...為守護所愛的人而死...正所謂『生有所愛,死已無憾』,那絕不是
 不好的事」

說話的,是睡在另一邊的惠。

「讓我站在巴イモ的立場,我也會做出同一樣的事」

燕:「惠イモ...」

薰:「那對...但是,巴的『命運』是不幸的吧...一個被殺的男人,一個殺死她的男人,這
   生命中愛過的二人,就彷如一枚貨幣的正反兩面那般,彼此的因果關係,完全不可分割。」
  「若清里イモ沒有遇到劍心,若清里沒有被劍心殺死...我認為巴イモ是個極之清高的人,
   所以,她甚至不會想到在清里イモ和劍心之間作出選擇和比較」

惠:「那妳是站在巴イモ那一邊吧?」

薰:「不,我不是這麼意思」

惠:「那不論怎麼樣,人死了就等於失敗嗎?」

薰:「妳錯了!」

惠:「最重要的是,勝利與否根本不是問題!」

薰:「什...麼?」

二人的激辯漸漸升級,夾在中間的燕在感到左右為難,此時,二人坐起來了,談話的氣溫
繼續有增無減...

惠:「好了,那若妳站在與巴イモ相同的立場,妳會否像她一樣而死?」

薰:「不會去死!」

惠:「啊,果然如此」

薰:「妳完全不知道!若因此而死,那只會讓劍心陷入自責的境地而使他痛苦...所以,
   無論如何,我絕對不會去死!」

聽到薰激昂的言詞,惠圓眼看著她。

惠:「妳──」

回復平靜,惠續道:「妳忘了最初清里イモ的存在吧,妳完全不是站在巴イモ的立場去想」
   
薰的心裡暗暗稱是,後腦頓時下了一大滴汗。

惠:「呀...好了。我也不想看見劍イモ再有什麼痛苦,而且,妳是代替不了巴イモ的...」
  「嗯,睡吧,再繼續這深奧的對話,會教壞燕グヒモ的」

再也忍受不了的燕,一把抓緊了被子,頭頂白煙直冒...

薰:「燕...燕グヒモ!」

燕:「嗯?!」

惠:「晚安了」

薰:「等等,惠イモ!」


道場之外...

左之助在口咬魚骨,悠閒地坐著。

彌彥走了出來道:「喂!該換更讓我當守衛了,左之助!」

左之助:「呀?不要說笑了,去睡吧,小孩子」

彌彥被這句激得性起了,大聲叫嚷著:「什麼──!!」

左之助回應道:「基本上我也不想當更作守衛,但是沒有辦法。現在敵人雖然發出了攻擊
        預告,但也可以隨時突襲的。」

彌彥:「原來如此!」,說著拿起了竹刀,開始了伸展運動。

左之助:「總之,十日之後,就是無可避免,全力對全力的殲滅戰」
    「彌彥,十日後你可能也需要戰鬥」

彌彥突然充滿激昂的道:「我最初就是如此打算的!!」說著,竟用力把竹刀折斷!

左之助:「聽著,若你出戰,絕不可插手於劍心及緣之間的決鬥。今次之戰,和與志志
     雄一戰完全不同,那時是為了日本的命運而作的殊死戰鬥,今次的是『私鬥』。
     干擾了他們二人之間決鬥的結果,將會使這場戰鬥變得毫無意義。」

「作為一個明事的男人,絕不可插手,即使結果可能是劍心的死───」

彌彥:「明白了...但這個情況發生的可能性,根本不足萬份之一」

左之助:「而換了是你,死的可能性則會是萬份之九千九百九十九」

彌彥聞言後,瞬即發難,與左之助開打,雙方扭作一團,沙塵滾滾...

不久,只見左之助繼續靜坐著,而彌彥則倒在地上,完全是一副失敗相...

左之助:「總言之,你出戰時,還將需要大家的照顧。你要一意孤行,還早了十年呢。
     真奇怪...想起那群打著復仇旗號的混蛋,就光火了」

彌彥聽到,反而重新振作起來,大叫:「好!那我立即開始奧義的練習!」

左之助:「真的是充滿朝氣呢!」

彌彥於是開始了「練習」,雙手緊握拳頭,把手高舉過額頭,然後放回腰際,不斷重覆
動作。彌彥一邊喘著氣,一邊在加快速度。

左之助看了一會,不大明白他在幹什麼,便學起彌彥把手放在額頭,問:「新遊戲嗎?」

彌彥暴怒的回應著:「不是!!已說了是練習!!」

左之助:「就是把手交叉放在額前這麼樣?」

彌彥:「不知道,但是薰說若我做一萬次,她便傳授奧義給我,所以,十日之內,我一
    定要完成這一萬次,然後練成奧義!!」

一邊說著,彌彥的練習卻從沒停止。

左之助:「...那加油了,到底你為什麼要變強呢?」

彌彥:「呀,今天聽到劍心所說他的過去,我好容易才明白。我一直在憧憬著劍心的強...
    那種強不單只是從飛天御劍流而來,而是從經歷過那比死還要痛苦的心痛而生的
    強大力量。我一方面不想成為負累,另一方面也很討厭自己是當中唯一的弱者,
    這種不知道該怎樣的心情,真的不想延續下去」

說著,彌彥昂首向天,彷彿想向穹蒼的星宿發誓道:
「我心中真正的希望,是想變得更強,然後跟隨劍心的足跡,從心底希望守護弱小的人們,
 與及悲傷的人們」

也許是感到自己說得太強太帥了,彌彥轉過頭來,用手撫著頭,不好意思的笑著說:
「雖然是這樣說,其實與目標還有很遠的距離呢!」

左之助:「你笑得難看死了」

彌彥又再暴怒起來:「什─麼!!」

左之助:「這夢話真好笑,還是挺起胸膛的說呢,實在太好笑了,任誰聽到後都不會相信」

彌彥聞言後,更加氣惱了,在握拳暴氣著。

看著這個狀況的彌彥,左之助心想:(出乎意料之外,這傢伙的思想已成熟不少。那麼,
                 我該怎樣做呢...?)


屋內,擺鐘顯示已經過了六時。

劍心坐在地上,雖然面露疲態,但雙眼仍然未能合上。

唯有鐘擺的聲音,才可打破房中完全的寂靜。   圖四

同時亦提示了,時間不會停止,只會向未來的方向流動...


翻譯:劍心 Kenshin、心婷 (c) 和月伸宏/集英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