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譯：小宗, 整理 : 心欠
摘自 : 緋色之劍-浪客劍心/神劍闖江湖網頁
可 以 的 話 ， 想 變 成 雪 ， 積 落 在 你 底 身 旁 ， 溫 柔 地 、 冰 冷 地 擁 抱 著 你 . . . . . .
帶 著 不 可 能 實 現 的 願 望 ， 她 ， 踏 入 了 森 林 。
這 個 森 林 內 ， 時 間 彷 如 寒 冰 ， 不 再 流 動 。 聳 然 圍 立 的 高 樹 ， 深 冬 裏 竟 還 長 著 茂 密 的 樹 葉 。 一 層 層 墨 綠 色 屏 障 ， 把 冬 日 微 弱 的 陽 光 完 全 遮 去 。 抬 頭 ， 看 不 見 天 ， 也 看 不 見 鳥 ， 更 看 不 到 那 一 夜 飄 降 的 雪 。 把 大 地 還 於 潔 淨 的 雪 ， 一 片 也 不 能 沾 上 這 森 林 的 土 地 。 只 有 寒 風 ， 在 樹 的 高 牆 內 ， 宛 如 被 困 的 猛 獸 ， 荷 荷 地 呼 號 著 。
沒 有 鳥 獸 的 森 林 裏 ， 獵 人 們 等 待 著 獵 物 。
狙 殺 拔 刀 齋 的 四 人 中 ， 首 先 發 現 來 人 的 是 手 執 巨 斧 的 角 田 。
「 怎 麼 了 ？ 」 腰 掛 長 刀 ， 腕 底 藏 箭 的 中 條 問 。 ( 心 欠 按 : 「 條 」 字 原 字 沒 有 人 字 邊 ， 我 打 不 出 來 )
「 有 人 來 ， 是 女 人 . . . 」 倒 懸 在 樹 上 的 無 名 異 道 。
從 幽 幽 的 樹 林 幽 幽 地 步 出 ， 來 者 是 巴 。
要 殺 緋 村 的 人 都 來 了 ， 那 群 各 持 著 詭 異 兵 刃 的 暗 殺 者 ， 全 都 在 。
樹 上 的 中 條 一 躍 而 下 ， 道 ： 「 遲 了 半 天 才 來 ， 很 好 嘛 。 若 再 遲 一 刻 ， 我 便 殺 了 你 － 」 他 往 左 右 一 望 ， 沒 有 見 到 緣 ： 「 啊 ， 那 小 子 在 那 兒 ？ 」
「 緣 的 話 ， 他 現 在 有 事 去 了 拔 刀 齋 那 兒 。 」 作 為 首 領 的 赤 膊 老 人 道 。 「 現 在 萬 事 俱 備 。 首 先 ， 讓 我 們 聽 聽 這 女 人 會 怎 樣 報 告 吧 。 」 眾 人 的 視 線 落 到 女 子 蒼 白 的 臉 上 。
彷 如 回 到 她 與 緋 村 相 會 之 夜 ， 巴 以 悒 色 的 眼 神 面 對 審 視 的 眾 人 ， 那 種 深 藏 的 決 心 ， 沒 有 人 理 解 。
與 年 前 一 樣 ， 巴 再 次 落 入 三 人 的 重 圍 。 在 這 群 暗 殺 者 駐 據 的 小 屋 前 ， 彷 如 門 前 的 初 雪 ， 冷 洌 而 沉 默 。
「 報 告 來 聽 聽 吧 ！ 」 老 人 道 。
「 在 那 之 前 ， 請 回 答 我 一 個 問 題 ； 」 巴 沒 有 正 面 回 答 ： 「 為 何 把 緣 也 牽 涉 事 內 ？ 」
「 並 不 是 我 們 要 扯 上 他 。 而 是 京 都 的 幕 府 中 人 看 到 這 小 子 到 處 打 聽 姊 姊 的 消 息 ， 便 把 他 帶 到 這 兒 。
雖 然 『 姊 姊 的 行 蹤 』 與 『 未 婚 夫 之 死 的 真 相 』 兩 者 有 點 出 入 ， 但 他 的 立 場 可 說 與 你 相 同 。 」 老 人 已 現 出 不 耐 的 神 色 ：
「 報 告 吧 ！ 」
「 拔 刀 齋 的 弱 點 ， 說 出 來 。 」
「 與 他 相 伴 一 年 ， 你 難 道 要 答 我 們 一 句 『 不 知 道 』 ？ 」
「 怎 麼 了 ？ 」
就 像 要 讓 過 去 無 數 片 段 在 腦 海 中 重 演 ， 巴 沉 默 了 一 會 ， 方 才 緩 緩 啟 齒 ：
「 緋 村 拔 刀 齋 的 弱 點 是 . . . 」
她 清 楚 知 道 那 答 案 ， 那 個 使 他 和 她 都 墜 入 深 淵 的 答 案 - - 「 身 為 劊 子 手 多 餘 的 善 良 。 」 可 是 ， 出 口 卻 是 ：
「 『 睡 眠 的 時 候 』 。 自 古 以 來 ， 無 論 是 多 高 明 的 劍 術 家 ， 當 他 熟 睡 時 ， 便 絲 毫 無 防 禦 之 力 ， 拔 刀 齋 也 不 例 外 。 」 她 還 記 得 ， 那 回 ， 他 在 睡 夢 中 驚 醒 ， 一 出 手 便 把 長 刀 擱 在 自 己 項 上 。
「 還 有 一 點 ， 拔 刀 齋 是 否 愛 上 了 你 ？ 」 老 人 說 。
「 . . . 為 何 你 要 問 這 樣 的 問 題 ？ 這 跟 他 的 弱 點 毫 無 關 係 。 」 她 臉 紅 了 ， 語 音 卻 仍 是 強 作 的 冷 靜 。
「 關 係 可 大 了 ， 若 拔 刀 齋 愛 上 了 你 ， 他 一 定 會 緊 隨 你 來 到 這 裏 。 我 們 對 這 裏 的 地 形 瞭 如 指 掌 ， 如 果 在 這 裏 開 戰 ， 我 們 便 勝 卷 在 握 了 。 」
「 這 一 切 ， 都 是 為 了 引 他 出 來 。 現 在 ， 他 一 定 氣 得 面 紅 耳 赤 吧 ？ 」
老 人 這 樣 說 著 時 ， 臉 上 沒 有 得 色 ， 卻 是 一 擊 必 殺 的 沉 著 。
「 這 麼 說 ， 莫 非 ， 『 找 出 弱 點 』 只 是 假 的 ， 真 正 的 目 的 是 . . . 」
( 要 我 成 為 「 他 的 弱 點 」 ？ )
巴 掩 著 口 ， 汗 水 直 下 ， 那 . . . 那 麼 . . . 緋 村 他 . . 他 . . . . . . . .
「 比 起 尋 找 未 必 存 在 的 弱 點 ， 倒 不 如 由 我 們 為 他 製 造 一 個 比 較 實 際 。 我 們 ， 並 非 你 想 像 中 那 麼 好 對 付 。 」 老 人 轉 身 背 向 巴 ， 話 不 必 問 下 去 了 ， 這 女 人 已 完 成 她 的 任 務 。
「 糟 了 . . . 」 無 望 的 黑 暗 中 ， 她 的 手 不 自 禁 地 伸 向 背 後 ： 「 結 果 . . . 是 我 把 他 逼 入 了 絕 境 . . . . . . . . 」 藏 在 腰 帶 裏 的 匕 首 ， 無 聲 地 滑 出 刀 鞘 。 「 那 麼 ， 至 少 把 他 的 敵 人 減 少 一 個 就 是 一 - - - - 」
「 蓬 ！ 」 老 人 海 碗 大 的 拳 頭 ， 把 巴 的 人 和 匕 首 同 時 擊 到 地 上 。 睨 視 著 地 上 痛 得 不 能 作 聲 的 巴 ， 他 不 屑 地 道 ：
「 我 完 全 看 透 了 你 ， 說 熟 睡 時 就 是 他 的 弱 點 ， 也 恐 怕 是 假 的 吧 ？ 淺 薄 的 丫 頭 ， 你 是 讓 感 情 迷 住 心 竅 了 ！ 」
「 這 個 女 人 遲 些 再 收 拾 ！ 從 現 在 起 ， 我 們 便 去 迎 接 拔 刀 齋 吧 ！ 中 條 ， 角 田 ， 八 目 ！ 現 是 展 示 我 們 『 闇 之 武 』 力 量 的 時 候 了 ！
來 吧 ！ 拔 刀 齋 ， 到 我 們 的 『 結 界 之 森 』 來 吧 ！ 」
雪 下 得 更 兇 了 ， 站 在 曾 經 是 「 家 」 的 小 屋 門 前 ， 他 臉 上 的 殺 氣 比 寒 氣 更 盛 。 腰 畔 是 那 雙 殺 人 無 數 的 血 刀 ， 破 碎 的 衣 袖 割 斷 冰 風 。 拔 刀 齋 一 手 托 著 刀 鞘 ， 一 手 握 著 一 封 信 箋 。
手 握 成 拳 ， 信 箋 皺 了 。 便 向 那 茫 茫 大 地 走 去 。
瘋 狂 殺 意 ， 彌 漫 大 雪 掩 蓋 的 田 園 。
不 遠 處 的 枯 樹 後 ， 緣 把 拔 刀 齋 的 一 舉 一 動 收 於 眼 底 。
「 好 ， 他 終 於 行 動 了 。 」
帶 著 無 以 名 狀 的 興 奮 ， 緣 憶 起 老 人 的 說 話 ：
「 好 吧 ， 緣 。 把 信 投 在 拔 刀 齋 的 家 裏 ， 這 是 你 最 後 的 任 務 ， 做 得 好 的 話 ， 你 和 你 姊 姊 就 自 由 了 。 」
無 法 知 道 姊 姊 的 困 境 ， 緣 的 心 裏 只 有 千 呼 萬 喚 的 一 句 ：
「 姊 姊 ， 回 去 吧 ！ 一 起 回 江 戶 去 ！ 」
站 在 森 林 前 ， 只 看 到 參 天 高 樹 和 樹 頂 的 隱 隱 積 雪 ， 猶 如 千 重 黑 浪 ， 要 壓 出 人 的 最 後 一 口 呼 息 。
「 這 裏 是 . . . . . . 」
拔 刀 齋 再 沒 猶 豫 ， 丟 下 信 箋 ， 踏 入 森 林 。
「 有 古 怪 . . . 感 覺 上 ， 與 普 通 的 森 林 有 點 不 同 . . . . 」
除 了 樹 ， 還 是 樹 。 密 林 異 常 的 靜 。
「 即 是 說 ， 好 像 欠 缺 了 甚 麼 . . . 」
若 說 欠 缺 的 是 聲 音 ， 那 麼 ， 這 死 寂 很 快 就 讓 暗 殺 者 的 吶 喊 打 破 了 。
「 唏 呀 ！ ！ 」
完 全 沒 有 先 兆 ， 只 有 在 刀 風 拂 頂 的 一 瞬 才 發 覺 敵 人 來 襲 。 轉 身 急 避 的 時 候 ， 刀 已 割 過 拔 刀 齊 背 部 ， 鮮 血 激 濺 。
「 歡 迎 你 來 到 『 結 界 之 森 』 ， 拔 刀 齋 ！ 」
「 闇 之 武 」 的 中 條 肆 言 。
「 怎 樣 ， 很 驚 訝 嗎 ？ 完 全 出 乎 你 意 料 之 外 吧 ？ 當 然 了 ， 這 並 不 是 普 通 的 森 林 ， 比 起 富 士 樹 海 ， 這 裏 是 磁 場 更 強 更 亂 的 魔 鬼 森 林 。 」
首 度 狙 擊 便 即 奏 效 ， 中 條 狂 妄 地 獰 笑 著 。
「 連 一 隻 野 獸 也 沒 有 。 這 個 森 林 是 人 類 所 能 到 達 的 蠻 荒 之 最 ， 在 這 裏 ， 連 劍 客 絕 不 可 缺 的 『 第 六 感 』 也 完 全 失 效 。 在 這 個 森 林 裏 ， 能 如 常 運 用 『 第 六 感 』 的 ， 就 只 有 我 們 這 群 在 此 訓 練 的 『 闇 之 武 。 』 」
然 而 ， 喋 喋 不 休 的 勝 利 宣 言 ， 卻 惹 來 了 意 外 的 反 應 。
「 那 · 又 · 如 · 何 ？ 」
拔 刀 齋 乍 然 抬 目 。
那 不 是 人 的 眼 神 . . .
那 是 怒 獸 的 咆 哮 . . .
退 ！
可 是 ， 中 條 想 到 這 點 時 ， 拔 刀 齋 的 劍 光 ， 已 劃 過 胸 際 。
後 退 的 衝 力 ， 使 中 條 坐 倒 在 地 。
「 ！ 」
他 不 能 置 信 地 看 著 ， 那 從 左 到 右 ， 鎖 骨 劃 到 肋 骨 的 傷 口 ， 疾 地 噴 出 鮮 血 。
可 是 拔 刀 齋 的 報 復 不 止 於 此 。
鮮 血 沾 地 以 前 ， 他 已 一 腳 踏 在 傷 口 上 。
「 呀 ！ ！ 」
中 條 的 慘 叫 聲 中 ， 骨 、 血 和 肉 在 大 力 下 碎 裂 。
「 巴 的 幸 福 ， 我 來 守 護 。 這 是 我 昨 天 的 誓 言 。 」
怒 火 燒 灼 著 冷 酷 的 眼 神 。
「 這 裏 是 什 麼 地 方 ， 你 們 是 什 麼 人 ， 全 都 沒 有 關 係 。 」
什 麼 結 界 之 森 ， 他 就 是 森 林 之 火 。
什 麼 闇 之 武 ， 他 就 是 他 的 刀 光 。
「 擋 我 者 死 ！ ！ ！ 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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