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 長 州 派 藩 士 ， 桂 小 五 郎 ！ 」 嘩 地 一 聲 ， 手 執 樹 枝 ，束 髮 ， 眼 神 炯 炯 的 雀 斑 小 鬼 叫 道 。

站 在 「 小 五 郎 」 右 側 ， 雙 手 緊 握 未 經 修 飾 過 樹 枝 的 光 頭 小 子 跟 著 喊 道 ： 「 還 有 高 杉 晉 作 ！」

「 出 招 吧 ， 小 兔 崽 子 ， 成 為 這 個 連 哭 鬧 的 孩 子 看 到 ， 都 會 沉 默 的 新 撰 組 之 鬼 局 長 近 藤 勇 的 對 手 吧 。 」 只 見 對 抗 的 一 方 是 兩 手 各 自 握 住 一 柄 做 為 武 器 的 樹 的 枝 椏 ， 在 左 頰 留 有 一 道 刀 疤 ， 身 著 深 色 和 服 的 年 輕 男 子 道 ： 「 今 宵 ， 愛 刀 虎 徹 正 渴 望 著 鮮 血 。 」

「 呀 ！ 」 「 啪 咑 ！ 」 「 喝 ！ 」 落 葉 中 ， 只 見 半 蹲 在 樹 邊 ， 被 稱 作 「 檢 心 」 的 少 年 正 與 男 孩 子 們 一 板 一 眼 ， 毫 不 含 糊 ， 有 往 有 來 地 過 著 招 式 。

在 另 一 旁 玩 著 球 的 三 個 小 女 孩 ， 被 甚 麼 吸 引 住 似 的 停 止 遊 戲 ， 朝 同 個 方 向 怔 怔 地 看 著 。

注 意 到 女 孩 兒 們 停 下 的 動 作 ， 緋 村 順 著 被 注 視 的 方 向 望 去 。

既 是 身 為 長 州 派 的 影 子 劊 子 手 ，又 是 謎 樣 的 藥 師 ， 又 是 新 撰 組 的 近 藤 勇 ， 在 十 分 忙 碌 的 劍 心 周 遭 . . . . . .

只 見 漸 漸 蕭 瑟 的 田 園 景 象 ， 落 葉 中 ， 一 個 頭 髮 蓬 鬆 且 穿 著 髒 污 劍 道 服 的 男 孩 的 身 影 。

男 孩 的 衣 著 或 許 襤 褸 ， 身 上 、 臉 上 的 污 垢 或 許 給 人 蓬 頭 垢 面 的 印 象 ； 但 細 長 的 眼 眶 裡 ， 專 注 地 凝 視 著 緋 村 這 方 位 的 眼 神 ， 充 滿 堅 定 。 暗 色 的 瞳 孔 似 不 見 底 的 深 潭 。

落 葉 中 ， 一 個 表 情 不 悅 的 男 孩 ， 佇 立 著 。

「 誰 啊 ？ 」 手 握 樹 枝 靠 著 肩 胛 的 緋 村 問 道 。

「 不 是 村 裡 的 孩 子 呀 。 」 年 紀 看 來 最 小 的 女 孩 答 著 。

「 是 否 想 要 一 道 兒 玩 呢 ？ 」 穿 著 條 紋 圖 案 的 和 服 ， 說 著 這 話 的 女 孩 和 其 他 孩 子 一 樣 ， 仍 用 困 惑 的 神 情 注 視 著 那 陌 生 的 男 孩 。

「 好 ！ 我 這 就 去 問 問 ！ 」 活 潑 的 雀 斑 小 鬼 笑 著 跑 向 那男 孩 。

仍 握 著 之 前 充 當 遊 戲 道 具 的 樹 枝 ， 雀 斑 小 鬼 帶 著 笑 向 那 男 孩 展 開 加 入 遊 戲 行 列 的 邀 請 。

「 啪 ！ 」 穿 著 劍 道 服 的 蓬 鬆 頭 男 孩 不 知 為 何 ， 不 發 一 言 地 便 往 雀 斑 小 鬼 的 頭 上 一 拳 狠 狠 揍 去 。

「 嗚 哇 ！ 」 不 知 發 生 何 事 的 女 孩 叫 著 。

「 喂 ！ 」 緋 村 見 狀 扔 下 樹 枝 ， 便 跑 上 前 制 止 。

只 聽 喀 的 一 聲 ， 蓬 鬆 頭 男 孩 張 嘴 便 往 緋 村 的 整 個 右 手 咬 去 。 「 痛 痛 痛 ！ ！ 」 右 手 被 咬 的 緋 村 吃 痛 ， 一 下 頭 髮 都 豎 了 起 來 。圖一

就 在 此 時 ， 「 緣 ！ ？ 」 一 個 女 子 的 聲 音 從 緋 村 背 後 響 起 。

「 這 . . . . .. 不 是 緣 嗎 ？ 」 由 半 敞 開 的 門 扉 中 ， 女 子的 身 影 穿 過 落 葉 到 達 蓬 鬆 頭 男 孩 的 視 野 。

「 姊 姊 ！ ！ 」 七 情 上 面 ， 被 巴 喚 做 「 緣 」 的 蓬 鬆 頭 男 孩 蘧 然 一 笑 的 臉 與 那 掩 不 住 驚 訝 神 情 的 少 女 ， 兩 人 相 異 成 趣 的 表 情 。

在 漸 漸 暗 淡 的 天 色 裡 ， 動 搖 年 份 的 結 尾 之 際 ， 有 著 深邃 瞳 孔 的 少 年 獨 自 一 人 ......

落 葉 中 ， 鳥 瞰 著 由 稻 草 鋪 成 屋 頂 的 一 間 木 屋 。

轉 入 屋 中 ， 簡 單 陳 設 的 室 內 。 站 在 屋 子 中 央 的 火 爐 前， 已 回 復 平 時 淡 定 的 巴 雙 手 搭 著 緣 的 肩 ， 以 一 貫 的 語 調 道 ： 「 這 是 弟 弟 ， 緣 。 」

雙 手 握 拳 的 緣 ， 臉 上 明 顯 的 不 悅 ； 眼 ， 似 更 深 湛 。

感 到 緣 不 快 情 緒 的 緋 村 不 由 得 一 怔 ： 「 這 樣 啊 . . . . . . 弟 弟 嗎 ？ 」

五 個 好 奇 的 小 鬼 頭 從 悄 悄 拉 開 的 門 縫 間 偷 偷 地 窺 伺 著 。 被 緣 扁 了 一 拳 ， 頭 上 腫 了 個 ( 包 ) 的 雀 斑 小 鬼 站 在 孩 子 中 間 瞪 著 眼 ， 仍 伺 機 而 候 ， 是 不 甘 心 單 方 面 的 被 欺 負 吧。

「 原 來 如 此 ， 看 來 只 能 夠 說 眼 睛 的 確 . . . . . . 」 為 了 拉 近 與 緣 的 距 離 ， 緋 村 試 圖 拍 拍 他 的 頭 ， 畢 竟 是 家 人 嘛。

不 意 ， 喀 的 一 聲 ， 緣 張 嘴 便 又 往 緋 村 的 整 隻 右 手 咬 去。 「 痛 ！ 」 再 次 被 咬 的 緋 村 一 吃 痛 ， 頭 髮 全 又 都 豎 立 起 來 。

放 棄 了 與 緣 親 近 的 緋 村 道 ： 「 姊 弟 兩 人 也 累 積 了 許 多 要 說 的 話 吧 ， 我 暫 時 離 席 去 外 頭 一 下 。 」

屋 外 ， 仍是 落 葉 紛 飛 。

咚 ！ 「 十 五 下 ─ 」 咚 ！ 「 十 六 下 ─ . . . 」 一 面傳 來 女 孩 們 清 脆 ， 數 著 數 字 的 稚 音 ； 同 時 伴 隨 著 拍 球 所 產 生 的規 律 節 拍 。

另 一 面 傳 來 的 是 ， 雀 斑 小 鬼 與 其 他 兩 個 孩 子 玩 著 劍 客 的 遊 戲 的 打 鬧 聲 。 「 哇 ！ 」 雀 斑 小 鬼 正 使 出 他 得 意 的 一 擊 。

在 冬 季 休 耕 的 阡 陌 間 ， 五 個 孩 子 很 快 的 又 再 投 入 緣 出 現 之 前 的 玩 樂 裡 。

一 旁 ， 緋 村 獨 坐 在 樹 邊 的 土 墩 上 ， 沉 思 著 ： 『 巴 的 弟 弟 嗎 . . . . . . 甚 麼 也 沒 聽 說 過 呢 。 』 望 著 自 己 被 緣 兩 次 狂 咬 而 紅 腫 的 右 手 手 背 ， 緋 村 吹 著 氣 一 邊 似 是 以 減 輕 疼 痛 ， 一 邊 似 是 嘆 息 ： 『 雖 然 除 了 那 之 外 的 事 ， 根 本 甚 麼 也 未 聽 說 過 。 』

思 維 至 此 ， 緋 村 心 裡 不 禁 一 沉 ： 『 但 ， 為 何 知 曉 此 處 ？ 』 腦 中 浮 現 的 是 最 後 見 到 桂 小 五 郎 ， 那 蓋 著 頭 巾 的 側 臉 ； 以 及 戴 著 斗 笠 ， 揹 著 藥 箱 ， 飯 塚 那 吊 兒 郎 當 的 面 孔 。 『 這 兒 理 應 是 除 了 桂 先 生 及 飯 塚 先 生 之 外 ， 連 其 他 的 志 士 們 也 不 知 情 的 隱 蔽 之 家 才 是 啊 。 』

陷 入 沉 思 的 緋 村 ， 似 乎 開 始 有 種 很 不 了 得 的 想 法 ： 『知 情 的 ， 那 麼 說 此 外 只 得 巴 一 人 . . . . . . 』

回 想 著 巴 見 到 突 然 來 訪 的 緣 的 當 時 ， 那 震 驚 的 表 情 ，是 自 己 所 未 曾 見 過 的 。 『 但 ， 那 種 樣 子 ， 難 以 想 像 那 會 是 巴 呢 . . . . . . 』

小 女 孩 童 稚 的 聲 音 把 緋 村 拉 回 了 現 實 世 界 ： 「 怎 ─ 麼 ─ 了 ─ ─ ？ 」

「 不 再 玩 了 嗎 ？ 」 拿 著 樹 枝 的 雀 斑 小 鬼 也 問 道 。

落 葉 中 ， 緋 村 露 出 這 五 個 月 以 來 才 有 的 溫 馨 笑 容 ： 「啊 ， 對 不 起 ， 現 在 就 過 去 。 」

『 再 怎 麼 想 ， 現 下 所 有 的 猜 疑 也 出 不 了 推 測 的 程 度 . . . . . . 但 . . . . . . 』

乾 枯 的 枝 椏 ， 落 葉 片 片 。

『 要 這 般 無 事 安 穩 地 迎 接 新 年 ， 似 乎 很 難 ─ ─ . . . 』緋 村 的 思 緒 至 此 便 告 一 段 落 。

垂 著 頭 、 閉 著 眼 的 巴 與 緣 兩 人 頭 靠 著 頭 ， 巴 的 纖 纖 柔 荑 貼 著 緣 的 雙 頰 。 像 是 在 確 定 彼 此 存 在 的 儀 式 。 由 巴 側 臉 垂 下 ， 一 縷 柔 亮 的 髮 ， 在 她 的 臉 龐 劃 出 近 乎 完 美 的 弧 型 。 圖二

母 親 般 ， 淡 淡 的 溫 柔 笑 意 寫 在 巴 的 眼 及 嘴 角 ： 「 好 久 不 見 了 ， 雖 然 冷 不 防 地 吃 了 一 驚 ， 能 見 面 ， 很 高 興 呦 。 」 回 報 巴 的 是 緣 滿 足 又 幸 福 ， 幾 近 滿 溢 的 笑 容 。 「 餓 了 吧 ， 等 一 下 喔 ， 恰 恰 在 準 備 晚 飯 。 」

在 爐 邊 端 坐 的 巴 ， 一 邊 用 木 製 的 匙 子 攪 動 著 正 在 鍋 裡 調 理 的 食 物 ， 一 邊 與 緣 話 著 家 常 ： 「 何 時 從 江 戶 出 發 的 呢 ？ 爸 爸 的 身 子 還 硬 朗 吧 ？ 」

緣 倏 地 抬 頭 ： 「 這 ， 我 不 知 道 啊 。 一 年 前 ， 姊 姊 往 京 都 出 發 後 ， 我 也 立 即 往 這 兒 來 。 」

巴 呆 了 呆 ， 停 止 了 手 上 的 工 作 ： 「 緣 ， 你 現 在 在 哪 兒 叨 擾 人 家 呢 ？ 」

未 等 緣 回 答 ， 正 要 起 身 的 巴 話 鋒 一 轉 ： 「 還 有 ， 為 何會 知 道 這 兒 ？ 我 並 未 與 任 何 地 方 取 得 一 切 連 繫 啊 。 」

緣 淡 淡 一 笑 ， 眼 ， 仍 是 ， 深 邃 ： 「 即 使 沒 有 連 絡 也 知 道 啊 。 因 為 我 是 連 絡 人 唷 。 」

話 題 至 此 ， 突 然 ， 緣 的 臉 色 一 變 ： 「 太 愉 快 了 ， 好 容 易 姊 姊 能 對 那 傢 伙 ─ 拔 刀 齋 下 天 誅 令 的 時 機 到 來 了 。 」 緣 的 臉 帶 著 一 絲 狂 氣 ， 深 邃 依 舊 的 眼 更 抹 上 一 股 深 沈 的 仇 ； 可 以 是 充 滿 幸 福 的 笑 顏 ， 原 來 也 可 以 既 癲 又 狂 。 圖三

「 咚 ！ 」 就 要 起 身 的 巴 ， 似 乎 載 不 了 這 突 如 其 來 的 訊息， 身 體 一 軟 ， 右 手 便 打 到 置 於 爐 旁 的 湯 匙 。 「 緣 . . . . . . 難 道 ， 你 . . . . . . 」 面 對 緋 村 時 的 冷 靜 又 再 度 被 緣 攪 亂 。

「 沒 聽 說 過 嗎 ？ 奇 怪 ， 和 那 些 大 叔 們 連 絡 的 事 件 ， 不 是 已 經 詳 細 地 囑 咐 過 了 嗎 ？ 」 臉 上 仍 帶 著 笑 的 緣 ， 嘴 卻 吐 露 出 巴 所 不 知 曉 的 情 報 。

巴 仔 細 回 想 著 和 那 些 「 大 叔 」 們 的 會 面 。

『 早 晚 ， 時 機 到 來 之 際 ， 直 至 相 信 著 您 的 那 個 時 候 ，並 且 ， 立 即 送 來 瞭 解 那 事 的 連 絡 人 。 』

破 舊 的 屋 裡 ， 巴 一 人 端 坐 於 中 心 ， 站 在 四 周 的 是 三 個 手 持 各 自 得 意 武 器 的 黑 衣 男 子 。 鬚 髯 如 戟 的 白 髮 老 人 露 出 仍 結 實 的 雙 臂 ， 領 袖 似 地 站 在 巴 的 正 前 方 。

『 形 式 與 手 段 都 不 問 ， 直 到 您 投 入 拔 刀 齋 懷 裡 ， 那 個 傢 伙 會 經 常 繼 續 觀 察 的 。 』

『 直 至 能 讀 取 那 個 傢 伙 ， 一 舉 手 一 投 足 ， 全 部 心 理 的 把 握 。 然 後 只 要 能 引 出 其 弱 點 。 不 論 是 您 的 目 的 也 好 ， 我 們 的 目 的 也 罷 ， 一 樣 都 能 有 個 了 結 。 』

回 想 至 此 ， 巴 的 臉 色 不 禁 一 暗 。

「 一 道 兒 走 吧 ！ 姊 姊 ， 到 此 好 歹 結 束 吧 ！ ！ 」 對 著 跪 在 地 板 上 的 巴 伸 出 左 手 的 緣 ， 臉 上 露 出 像 是 已 見 到 勝 利 的 笑 容 。

「 請 回 去 江 戶 吧 。 」 巴 以 往 的 冷 靜 正 慢 慢 地 恢 復 著 。

「 ？ 」 一 句 話 就 凍 結 了 緣 之 前 的 笑 顏 ， 伸 出 去 的 手 沒 得 到 回 應 地 懸 在 半 空 中 。

低 著 頭 ， 巴 緩 緩 說 道 ： 「 你 是 雪 代 家 的 長 子 吧 ？ 而 且 還 絕 對 不 能 讓 這 種 事 玷 污 你 的 手 。 」

熱 切 的 心 ， 得 到 的 卻 是 如 此 的 回 答 。

緣 ， 愣 住 了 。

「 家 族 甚 麼 的 怎 樣 都 好 ！ 我 只 是 想 成 為 姊 姊 的 助 力 ！」 仍 不 肯 放 棄 的 緣 喊 出 他 的 願 望 ： 「 所 以 ！ ！ 」

「 請 回 去 吧 ， 緣 。 」 沉 著 臉 的 巴 仍 未 抬 頭 看 緣 ， 有 的 只 是 冷 冷 淡 淡 一 句 。

「 ───...」 一 陣 沉默 。

「 為 什 麼 ？ 」 按 捺 不 住 的 緣 聲 線 緊 緊 地 追 問 ： 「 因 為 有 甚 麼 事 發 生 了 嗎 ？ 」 是 恨 ， 是 怨 ， 緣 握 緊 了 拳 頭 。 「 為 何 不 和 我 一 起 走 呢 ？ 」 不 甘 心 就 這 樣 被 巴 拒 絕 的 淚 水 爆 發 ： 「 為 何 袒護 那 傢 伙 ！ ？ 那 傢 伙 是 姊 姊 的 敵 人 吧 ！ ！ 」 一 句 比 一 句 強 烈 的 話 語 ， 再 不 能 對 巴 一 貫 的 平 靜 有 任 何 動 搖 。 「 不 是 有 著 從 姊 姊 身 邊 奪 去 幸 福 ， 那 般 憎 惡 的 仇 恨 嗎 ！ ！ ！ 」

「 掰 掰 ─ ！ 明 天 見 ─ ！ 」 已 是 晏 享 時 間 ， 又 餓 又 累 的 孩 子 們 立 即 做 鳥 獸 散 。

「 啊 ， 回 家 時 要 小 心 唷 ！ 」 緋 村 回 頭 望 著 逐 漸 遠 去 的 細 小 身 影 。 從 嘴 角 顯 現 的 ， 或 許 是 連 自 己 也 未 發 覺 ， 自 然 流 露 的 微 笑 。 返 家 的 路 途 雖 是 一 人 獨 行 ， 卻 不 寂 寞 。

「 ？ 」 落 葉 中 ， 那 低 著 頭 走 來 的 不 就 是 巴 的 弟 弟 緣 嗎？

「 咦 ？ 要 去 哪 兒 呢 ？ 」 感 到 奇 怪 的 緋 村 問 道 ： 「 晚 飯 馬 上 就 ─ 」

突 然 抬 起 頭 的 緣 ， 那 臉 上 的 神 情 截 斷 了 緋 村 還 未 出 口 的 話 。 不 過 十 來 歲 孩 子 的 臉 ， 竟 可 以 堆 積 那 般 深 的 恨 意 。 感 受 到 那 孩 子 強 烈 敵 意 的 緋 村 也 不 由 得 一 愣。 圖四

「 只 要 你 . . . . . . 只 要 你 從 一 開 始 就 不 存 在 的 話 . . . . . .！ 」 像 是 由 齒 縫 擠 出 的 含 毒 的 詛 咒 。 眼 眶 的 淚 水 ， 是 怨 恨 ， 也 是 不 甘 心 。

說 完 這 話 的 緣 拔 腿 就 跑 。 望 著 緣 奔 去 的 背 影 ， 緋 村 只 是 呆 立 著。

「 元 治 元 年 十 二 月 三 十 日 」 攤 開 日 記 ， 在 新 的 、 潔 白 的 一 頁 上 ， 巴 用 工 整 的 字 體 這 樣 開 始 著 。 「 . . . . . . 」端 坐 著 的 巴 就 這 樣 右 手 提 著 筆 ， 久 久 未 動 。 「 ─ ─ . . . 」 對 這 天 的 事 似 乎 下 不 了 筆 ， 靜 靜 坐 著 的 巴 ， 臉 頰 卻 泛 起 陣 陣 紅 暈 。

「 喂 ！ 那 孩 子 究 竟 要 往 . . . . . . 」 嘎 啦 一 聲 拉 開 門 的 緋 村 問 著 。

「 啪 ！ 」 巴 忽 地 站 起 ， 纖 細 的 右 手 像 是 為 了 隱 藏 甚 麼 ， 用 力 的 闔 上 那 日 記 本 。

看 到 反 應 激 烈 的 巴 ， 緋 村 不 禁 一 呆 。 雙 頰 緋 紅 的 巴 像 是 被 窺 伺 了 甚 麼 秘 密 一 般 ， 緊 緊 擁 著 那 本 日 記 。

「 . . . . . . 怎 麼 了 ？ 」 緋 村 問 道 。

「 . . . . . . 啊 ， 沒 甚 麼 。 」 巴 輕 輕 地 就 否 認 掉 自 己 不 尋 常 的 舉 止 。

坐 在 玄 關 階 梯 處 的 緋 村 聽 巴 說 道 ： 「 緣 呀， 要 回 去 江 戶。 」

「 江 戶 嗎 . . . . . .」 緋 村 搭 著 腔 。

「 . . . . . . 沒 和 你 說 過 吧 ， 你 也 會 揣 測 我 究 竟 是 甚 麼 人吧 。 到 此 為 止 的 一 切 ， 你 都 未 曾 聽 說 過 呢 。」 雙 手 抱 持 著 日 記 站 著 的 巴 恢 復 鎮 定 的 說 著 ： 「. . . . . . 但 ， 或 許 正 是 好 的 機 會 。 」 緋 村 一 愣 。 「 我 們 . . . . . . 稍 微 來 談 談 吧 。」 因 臉 龐 仍 沉 靜 的 巴 起 了 個 頭 ， 一 段 對 彼 此 有 著 重 大 意 義 的 談 話 ， 開 始 了 。

初 次 見 到 有 所 動 搖 如 冰 似 的 美 少 女 • 巴 ！ 究 竟 要 和 劍 心 說 些 甚 麼 呢 ！ ？